我们的周围会有很多提示,只要冷静地思考,循着线索,一定会找到出路。
认 路
崔铭常 精仪系 02级
认路问题,是我每去一个新的环境中首先会遇到的问题。虽然我觉得自己在与人交往方面不会有什么问题,甚至可以马上与新同学结识,再搭伴一起出去,就不用再怕认错路了,毕竟有几个人一起走,“羊群心理”总会起点作用,但是初来乍到,却怎么也不愿意在太陌生的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所以一般前几天我都不会主动向其他同学求助。面对着如此现实而迫切的问题,自己解决起来确实并非易事。
根据我以往的经验,要认识学校里的路,绝不是骑着自行车转几圈就可以从此来去自如的。初来清华,自然有学长会带着我去各个招新点办理繁复的入学手续。他们很负责,走得很慢,边走边介绍周围形式各异的建筑。我也在尽力记路,但大量的信息却无法全部进入大脑。到最后,只记得紫荆公寓前一条大路旁有两个饭堂:左拐后有一个,再右拐后又有一个。
又是我的经验起作用,对于一下子办不成的事情,我总是不啻于留着它先晒太阳,然后自个儿干别的事去。办完入学手续,1:30和同来的父亲一起吃了顿毫无味道的午饭,然后回到宿舍,收拾行李,铺垫床被,摆好书籍,洗了个脸,又到晚饭时间了。因为7:00还有招新大会,这顿饭也比家里提早了一个小时吃完。下楼集合,全班、全系,甚至于全年级的同学浩浩荡荡地走往综体。综体是白天取包裹时去过的地方,记忆特别深刻。这样学校的东北地区被我认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第二天,招新工作还有很多,但既然过了一天,该做的也做得差不多了,所以总的来说有了很多空暇,我便和父亲沿着大路探了一番。父亲凭着昨天一下午的探索,毫不费劲地将我带到了一个卖自行车的地方。后来知道那原来叫照澜院。回来的路上,走的就是主干道,旁边一拨拨的教学楼,然后又是一拨拨连牌都没挂的楼房,两个“丈二和尚”就这样什么也不知道地过了一早上。终于南北这条主线被我牢牢记住,这为我进一步的探路奠下了重要的基础。
第三天,也是父亲留校的最后一天。趁着早上没有日程安排,我决心尽儿子的义务,带父亲在这个未来四年内属于自己的空间里游个够。凭着这股热情和干劲,我对父亲说:“我带着你走吧,有地图在,怎么也不会走丢”。于是,一次征程开始了。
学校地图上有个大圈,被南北东西两条主干道分成四大块,东北地区在前两天已经被我“攻陷”了,还有三大部分。原本认为要认清楚它们是简单不过的事,但却忘记了建筑师的高超头脑——他们居然把东门做到朝南了。这样一来,从东门到南门有条路,经过精仪系馆,然而从南门到西门却没有外圈,只能回到中心点重新开始西行。当时站在南门路口,煞费苦心也找不到一条像样的大路,反而让我们钻进了照澜院的“西伯利亚地带”,我们团团地转了半天才终于出来,回到了学校的地理中心,进一步完成整个路途。
不得不感谢父亲,让我有了当主人的勇气,完成了这次艰难的探路过程。学校框架在大脑建立起来后,细节只需交由日后日积月累的润饰和丰富。在我和父亲的努力下,这座巨大的校园的布局终于全部印入我的脑海中。
其实有很多时候,摆在眼前的问题并不是一定要马上解决的。“蚕食”也好,“鲸吞”也罢,有时其实还不如先搁一下,做罢了别的事情,自然会有相关的线索将问题的某些方面牵引出来,顺着藤,摸到瓜,再发散开去,就可以从无数个“一斑”中窥见“全豹”。
当然,我们需要有足够的毅力克服突然出现的困难。
五一是学生的黄金周,五一前一晚当然是黄金周的最好时间。今年的五一与往年有些不同,我被北大的一位同学约出去玩了个够。直到晚上一点多才送她回校。她告诉我应该怎样走到离宿舍最近的校门,我沿途只打听了一次就找到了。但出校后我当场怔住了:这个校门我从来没有到过,不是熟悉的东门,更不是照片上常常见到的古色古香的西门。月朗星稀,北极星怎么也找不到——其实我也知道,就算被我找到了也没用,顶多可以多给我一点安定。眼前是一条不宽不窄的马路,两头都很远,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我独自骑着车沿路走了很久,感觉不对,掉头再走,一直走到路口,车辆依然如梭,但四周的建筑物完全陌生,我知道,又走错路了。
静静地想了一会,才想起刚出门时可以远远地看见太平洋电脑城那高大的楼廓。我一拍大腿,转过车沿路直冲。到了,终于到了。校门的灯还是那么暗,但整个太平洋电脑城却在我眼前放光。我冲出路口,眼前的一切在灯光中都是那么的熟悉。我成功了。我们的周围会有很多提示,只要冷静地思考,循着线索,一定会找到出路。
一个人的时候,能做的就是观察和反思,这样容易看清本质,很快地进步。
睁大眼睛去观察
Nancy 03级
来到清华已经两年了,回想一下,这个封闭的校园真是没让我经历什么惊涛骇浪,生活是平静的,但并不意味着就没有困难,没有烦恼,没有进步,没有成长。也许,前进的每一步都是艰辛的,谁能说从进清华到现在我们不是超越了一个又一个自己走到了现在呢?
来北京之前一直很依赖父母,不爱出游,喜欢呆在家里吃着零食看着电视。到这儿之后忽然发现认路对我来说是个很大的挑战,因为我完全没有方向感,不知是天生的还是缺少锻炼,就是分不清东西南北。于是,我只要出了校门,就肯定是跟朋友在一起,否则一定会把自己给丢了。幸亏有仗义的朋友们,每到拐口就提醒我该往哪儿拐了,所以一般我很轻松,而他们却要提心吊胆地照顾我。我就一直这样觉得合情合理,因为我方向感差,因为我有朋友。直到上学期的一件事,使我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你真的不能学会认路吗?是不是把对别人的依赖当成了自己懒惰的挡箭牌呢?上学期我和一个男生给一户人家的两个孩子同时当家教,时间段相同,每次都和他一起骑车去,跟着他走。傍晚时那段路挺混乱的,凹凸不平,有很多大大的平板车抢路,还要经过铁轨,让我有点害怕。但有个男生在一起,还是很有安全感的。一天他临时有事,我不得不一个人去。出发前,我在脑海里把那条路来回想了好多遍,有几个拐口,应该往哪边拐,是东还是西,不认识,好像是向左。这才发现自己平时太不注意观察了,或者是没有责任心吧,把什么都交给别人去承担。但我不是一个在困难面前退缩的人,我可以请假,可以选择不去,但我不想,我必须学会自己“走出校门”。比往常提前十分钟出发了,小心翼翼、谨慎地向前,搜寻着记忆中路边的建筑物。还不错,安慰自己说,看来我的无意识记忆还是挺好的。可不久就发现找不到最后一个拐弯了。一定在前面拐错了,沮丧、懊恼、害怕……停下车站在路旁,真的很无助,说不定都回不去了。打电话吗?问他?不行,惭愧,也怕打扰他;问人吧,可那是下班的时间,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似乎没有谁愿意停下来对一个迷路者给予一点帮助。怎么办?踌躇中抬头想祈求上天,无意中看到同方大厦的标志,啊,是同方大厦!记起来了,他还特别提醒过我在哪儿应该怎么走呢,因为有个烦人的丁字路口。后来我终于到达目的地了,虽然迟到了5分钟。我解决了这个困难,而且是靠自己。(也许是运气,如果没有看到同方大厦呢?)应该说,我当时没有急躁,还是比较冷静地应付了。一直在想,当别人愿意为你承担一些责任的时候,自己是应该摘下那副重担呢,还是仍然承担起应该承担的那部分责任或者愿意承担更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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