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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教学生索旦
　　武诚
　　索旦住在103宿舍，103因住了个索旦而出名。学生们把103叫炮房，要到103
去了，说：走，我们到炮房去转转。103的索旦是令一部分人羡慕的，索旦常常
在人多的地方说：我们103是美女如云宾客如云。而且说的时候是扭动着身体的，
看起来此时的索旦真像一条蛇，脸上写满了春风得意的狂妄。此时索旦那肥大的
屁股就格外凸起，肚子又往前腆着，就像要生娃的婆娘，男人长这副样子就让人
忍俊不禁。有的人就说：索旦把炮真是打地多了，你看那腰和下身都错位了。索
旦听了还颇自豪，得意地说：青春一闪而过，不再来了嘛。女人不过是袜子，穿
过了就扔了罢，常常穿新嘛，新的就是好。如果还有人搭腔的话，索旦就更加来
劲，抬起两臂膀又抖又晃又舞 ：昨天，哼，我又整了俩研究生，民院的，爽地
很呐。说着还作了个用手指一戳的动作：嫩得很哪，就这么一压，水就出来了。
　　这就是索旦，全名叫索旦才让，大家都喊他索旦，是这学校最有名的人物了。
索旦的喝酒和玩女人，是大名鼎鼎的，有的学生给编出一段顺口溜：索旦索旦，
笑起来像母鸡叫蛋，醉起酒来他妈的就像骚情的公鸡样捣蛋，学习起来是个笨蛋，
整个人其实就是一个臭鸡蛋。
　　索旦来自于藏区。索旦是很幸运的人，他常常蛇样扭着身子不厌其烦叫：我
的命好呀，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考上中专的，反正就那稀里糊涂的考上了，我记
得我没做几道题，考罢我在家整天喝酒耍着呢，通知就来了，毕业后就在我们那
学校教书，你说我的命好吧，我学的是工业，造轴承的，压根没想到让我教书，
教书好啊，破工人有啥当头，现在不是都下岗了？你说我命好吧，反正那些是小
娃娃罢，好哄地很。就说这次，咳，稀里糊涂去，又稀里糊涂来，没办法，命好，
又考上了。现在一千多的工资领着，炮打着，学上着，舒服死了。说着又扭起身
子来，那凸起的屁股又一次在众目睽睽中翘着。
　　索旦的声音在校园回荡着。一是拳声，二是歌声，三是笑声。103每天拳声
朗朗，索旦还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在中途还要跑出来，遇见人给人就说，去看看，
我们103是宾客如云美女如云，信不？现在就有两个花姑娘，嘻嘻，其实已是花
婆娘了，我给整过了的，不信？不信了你去看看，你们去看呀。有的人不去，索
旦还拽人家。索旦还爱唱歌，唱得很特别：因为他不是唱，是吼，声嘶力竭地吼。
平常倒也罢了，像牛叫。如果喝了酒，就如同狼叫了。索旦也不会别的，常叫的
也就是那几句：青春一闪而过，时间不再等我——没喝酒时是这么唱的，一旦喝
了酒，吼出四字就没声息了，开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人突然断气了，正犹豫时
他又蹦出两字。
　　平常吼时吼过这一句就没了下文，人多了时，索旦就像被打了一支强心针 ，
活泛多了。此时如果有人答腔，索旦更是眉色飞舞：眼睛小了，眼角的皱纹就多
得如扫帚样。之后，索旦就开始肆无忌惮地笑了：咯咯咯——咯咯咯——那笑声
在整个楼上渗透，一点点一点点地从厚厚墙壁钻进来，从地板下面冒出来，整栋
楼都在颤抖。笑过后，又满嘴喷粪：我说的对着呢没？人生就是一闪而过，不乐
白不乐，女人吗，树叶样多，是不是？钱是什么，只不过是人身上的垢痂而已，
共产党每月发着呢。说得在场的人的心里痒痒的，身上像有无数小虫爬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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