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中的女人
第一章 姐妹情生
在贝多弗父亲的房子里,布朗温家两姐妹厄秀拉和戈珍坐在 凸肚窗台上,厄秀拉正在绣一件色彩艳丽的绣品,戈珍膝盖上放 着一块画板,她在默默地画着什么.姐妹俩各自忙碌着,有时也 聊上几句. "厄秀拉,你想结婚吗 " 戈珍说: 厄秀拉停下手中的活,抬起头,若有所思地说: "我不知道, 这要看怎么说了. "戈珍觉得这个回答有点奇怪,她吃惊地看着 姐姐.又琢磨了半天厄秀拉的话. "这个嘛, "戈珍调侃地说,"好像指的就是那回事.但是, " 你不觉得结婚会比现在的处境好一些吗 "也许是吧, "她说, "但我没有 厄秀拉脸上掠过一丝忧愁. 把握. " 戈珍又沉默了,显然有点儿不高兴,她本来想得到一个肯定 的答复,可姐姐的回答真让她泄气, "你不认为一个人需要结婚 "她问. 的经验吗 "你觉得结婚是一种经验吗 "厄秀拉反问. "那当然,不管怎么说都是. "戈珍觉得自己很有道理,又继 续说, "也许这经验让人不愉快,但这的确是一种经验. " "那可不见得, "厄秀拉说, "说不准倒是经验的结束呢. " 戈珍停下画画,端正地坐着,认真听厄秀拉说话,并考虑着 她的话是否有道理. "当然了, "她说,"是要想到这个. "说完后,她们又沉默 了.戈珍十分迅速地一把抓过橡皮擦,把画上去的东西全部擦 掉.厄秀拉仔细耐心地绣她的花儿. "如果有合适的人向你求婚你会不会答应吗 "戈珍问. — ! —
世界文学名著百部
"不用说了,我都已经拒绝了好几个了. "厄秀拉说. "真的!"戈珍万分惊讶地问: "为什么你要这么干 对此难 " 道你有什么独特的见解吗 "那倒不是,因为我爱上了一个很优 秀 的 人,我 太 喜 欢 他 了. "厄秀拉满怀愉悦地说. "真的吗! 你不会给人家欺骗了吧 " "也许吧,但是我太喜欢他了. "厄秀拉说, "当你身临其境 时,根本就没有被欺骗这种感觉.如果我被人家欺骗了,我就早 结婚了.最重要的原因是有时候我并不想结婚. "说话的同时, 两姐妹的脸色舒展开来,感到非常快乐. "噢!太好了, "戈珍叫道, "不想结婚,这吸引力也太大 了. "说完这句话后,俩人相对大笑起来,但心里却感到有些担 心并且也有些可怕. 她们长时间默默无语,没有再说半句话.厄秀拉继续绣着她 的花儿,戈珍照旧画她的素描.厄秀拉已经二十六岁了,戈珍也 二十五岁啦.姐妹俩都老大不小的大姑娘了,但她们都与新潮女 性相像,看上去不拘一格,不像神话中的青春女神,反倒更像月 亮女神那样纯洁,冷漠.戈珍长得很漂亮,皮肤柔嫩,体态婀 娜,人也十分温顺.她穿一件墨绿色丝绸上衣,领口和袖口上都 镶上了蓝色和绿色的亚麻布褶边儿;脚上则穿一双翠绿色的袜 子.她的神情与厄秀拉刚好相反,她时而自信,时而羞涩,又挺 敏感.周围的人被戈珍那坦然磊落的神态和落落大方的举止所震 惊所吸引了,说她是个伶俐的姑娘.她在伦敦一所艺术学校边工 作边学习了几年,看起来就像是个高明的艺术家. "我正在盼望着一个男人能够来我的身边, "戈珍说着,然后 用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嘴唇,半是玄虚半是苦恼地笑着,并且做了 个怪怪的鬼脸.这个动作让厄秀拉吃了一惊. "原因就是为了在这儿寻找他,你才回家是吗 "她不怀好意 — ! —
恋爱中的女人
地笑道. "胡说! "戈珍大声地叫道, "怎么可能呢 除非我疯了,才 会去找他呢.当然啦!要是的确有那么一个人,相貌英俊,仪表 动人,并且是个百万富翁,那——"戈珍略微有些羞怯地止住了 — 话头.然后她盯着厄秀拉,似乎要想看透她的内心. "你感到厌 倦了吗 "她问如此姐姐, "你是否感觉到一切都有些不能实现的 可能!噢!一切都实现不了!一切事情都是痴心妄想. " "厄秀拉疑惑地问. "什么痴心妄想 "噢!一切都是这样,包括普普通通的事情都这样. "戈珍气 愤地回答道. 姐妹俩不说话了,都在暗自思索认真地考虑着自己的命运. "这是非常恐怖的. "厄秀拉不安地说,停顿了一会儿后她又 "但是你准备想通过结婚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呢 " 开始说: "戈珍说.厄秀拉考虑着这个 "那是以后的事儿,没法避免. · 问题,心中有点苦涩.她在威利 格林中学当老师,已经好几年 了. "我明白, "她说, "人有时想想将来几乎都一样,但如果现 实地想想就好了,想想吧,想想你接触的一个男人,天天晚上回 ,然后吻你——" — 家来,对你说声'哈罗' 厄秀拉说到这里,俩人又沉默了. "是的, "戈珍小声说, "但这不可能.男人不可能都这样. " "还有孩子——"厄秀拉犹豫地说. — 戈珍的表情严峻起来. "你真想要孩子吗,厄秀拉 "她冷冷地问. 听她这一问,厄秀拉脸上露出了迷惑不解的表情. "我感到 这个问题离我还很远. "她说. "你真的会有这种想法吗 "戈珍问, "反正我一直没想过生 孩子,根本没有过这种想法. " — ! —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