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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纺织服装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08 年 6 月
"龙被" 艺术的文化观照
周菁葆
摘
要:龙被是黎族在纺,织,染,绣四大工艺中难度最大,文化品位最高,技术最高超的织锦工艺美术品,是黎
族进贡历代封建皇朝的珍品之一.龙被早期的图案为人形纹与鬼纹 (人的灵魂),人形纹与鬼纹图案实际都是一样的,后 期的龙被则完全不同,明显地受到汉文化的影响,并把汉文化中标志性因素,融铸在龙被图案的形象构成中.龙被艺术 中出现道,儒,佛 3 种宗教图纹,则反映出黎族民间不同的宗教信仰,折射出中国传统多元文化在黎族民间中的融合. 关键词:黎族;龙被;艺术 中图分类号:TS941.742.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2346(2008)02-0034-05
一 龙被,也称为崖州被,有些地方叫做大被,素有"广幅布"之称.龙被是黎族在纺,织,染,绣四 大工艺中难度最大, 文化品位最高, 技术最高超的织锦工艺美术品, 是黎族进贡历代封建皇朝的珍品之一. 龙被有 5 种形式,分别为:单幅龙被,双联幅龙被,三联幅龙被,四联幅龙被,五联幅龙被.其中 三联幅居多,五联幅和单幅最少.三联幅是由三幅彩锦连缀而成,一般长 2-3 米,最长可达 3.8 米,宽 1.1-1.4 米,以龙纹,凤纹,麒麟纹和鱼纹为主体纹样,花卉纹为辅助纹样.五联幅是由五幅彩锦连缀而 成,长 2 ～ 3 米,宽 1.1-1.5 米,以白色,黑色和咖啡色或棕色的人纹,蟒蛇纹为主体纹样,也称为"鬼 纹" .龙被的花纹图案色彩不同,用途也不相同,红色多用于婚礼拜堂,子女祝寿,盖房升梁等红事上, 黑色多用在 "做鬼" (一种法事),盖棺等白事上. 龙被的织造是一个复杂而讲究的过程,从摘棉,脱棉籽,纺纱,染纱到织绣出龙被,需要约五六个 月甚至一年的时间.一般来说,未成年人不能参加龙被的织制.只有技术高超而且身体健康的人,才能 担任织绣龙被的工作.在织绣前要请"三伯公 (道公) 来'割红',即请神灵保佑织造者眼明手快,早日 " 织成龙被,尔后才能进行织绣.织成后还要举行感谢神灵保佑使龙被如期完成的仪式.从开始到完成的 这段时间里,每天都不能间断,如果哪一天实在无暇织绣,也要拿织物动一动,或者绣一绣,否则老祖 宗不认,龙被不灵.过去的贫穷人家,如果父母死亡,没有龙被盖棺,就要卖儿买龙被,否则全村人都 看不起,丧葬也不顺利. 龙被的织造方法主要有 2 种.一种是用踞腰织机织造,这种龙被质量好,流行也比较广.它的特点 是先织制好布料,然后在布料上刺绣花纹图案.刺绣花纹图案是织造龙被过程最难的一道工序,因为图 案变化多,色彩十分丰富,所表现的范围比较广.动物图案有龙,凤,鹿,公鸡,鲤鱼,青蛙,喜鹊等;
———————————— 收稿日期:2007 - 11 - 20 作者简介:周菁葆,男,海口经济技术学院艺术研究所,教授 (海南 海口 57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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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 年 8 月
浙江纺织服装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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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图案有木棉花,龙骨花,泥嫩花,梅花,竹,青草等;还有雷公,闪电,太阳,月亮星星,流水, 田野,大海,蓝天等自然景观图案;有竹箩,米筛,钩刀,镰刀,小桶,脸盆等生产工具图案;还有汉 字图案等.一幅龙被,无论是从色彩还是从图案上看,都是比较完整的工艺美术作品,具有浓郁地方民 族特色. 二 凭籍图案可以判别龙被织就的时期.早期的龙被图案为人形纹与鬼纹 (人的灵魂),人形纹与鬼纹图 案实际都是一样的,纹样用色彩的明暗关系来区分.而后来的龙被因受汉族文化的影响,图案逐渐变成 汉文化.因此,后期的龙被,除了部分图案保留黎族文化特色外,大多花纹图案都具有汉文化特色. 前期的龙被作品,以《神树灵芝图》为代表,其他还有诸如《祖宗图》 《森林图》 《百花园图》 , , , 《满圆春色图》 《长寿果图》 《万象更新图》 《天香图》 《仙花疆果图》以及《蛙纹图》 《鱼纹图》等明 , , , , , 代前期的作品.这些龙被作品中的图案内容,都是黎族人民对祖宗崇拜的虔诚表现,或者是对常见的动 植物加以提炼加工而成,蕴含着浓重的质朴,纯净的黎族文化特色.如《神树灵芝图》龙被,画面中 央的神树,是以生长在黎区热带雨林中桫椤树为原型.这种树在恐龙时代就已生长,而今仍在地球上幸 存着.黎族民间赋予桫椤树不少传说,黎族民间艺术家们以准确的,黑白分明的线条,将桫椤树加以艺 术概括,刻成神树纹图案,使之代代相传.而民间的龙被图案作者对此加以吸收,运用,在龙被的中央 处,鲜明地突出神树,两边配以灵芝构图,藉以寄托黎族人民对自然界的崇拜和希冀得到神灵的保佑. 后期的龙被作品则完全不同,明显地受到汉文化的影响,并把汉文化中的标志性因素融铸在龙被图 案的形象构成中.最显著的莫过于《福禄寿星图》等一大批明代中期至民国晚期的龙被作品.这些作品 的图案内容,从根本上改变了前期的纯粹黎族文化的面貌.譬如福,禄,寿的文字,以及为帝皇庆贺的 龙风呈祥等图案大量出现;还有道教的八仙,八卦太极,佛家的莲花宝座等题材也搬上了龙被作品中; 至于吉星高照等汉族吉祥语的命题,显然是汉人地方官"主题先行"的产物.当然,明中期以后也有不 少龙被作品的图案,是面向黎族日常生活表现黎族的风情的. 总之,龙被的图案内容是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的.在龙被艺术发展过程中,黎族的民间艺人吸收 了兄弟民族尤其是汉族的文化特征, 大大地拓展了龙被艺术的内容, 从而丰富了黎族龙被艺术文化内涵. 三 从黎族的龙被艺术中,可以看到不少龙的图案,其中有龙马纹图,双龙拱寿图,黄龙升天图,灵芝 黄龙图,龙飞风舞图等等,造型别致,弥足珍贵.① 龙究竟为何物 有人说龙是以蛇为主体和基调的.孙依云先生认为"蛇氏族就是龙氏族" ②叶玉森先生认为"龙即 . ③ 远古的恐龙" ,指出"龙为古代之爬行动物" . 刘城淮先生认为龙的基本形态与蜥蜴近似④.王明达先生认为龙即鳄鱼⑤,周勋先生认为龙的原型是 扬子鳄⑥.顾自力先生认为龙起源于水牛,更进一步指出,龙本是南方民族对水牛的称谓⑦.马世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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