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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地 大家小品
静静的地铁
严巍
一位住在旧金山对岸的东湾的同事! 告 诉我! 他为了上早班! 搭上从费尔蒙市开往 旧 金 山 的 第 一 班 地 铁 " #车 厢 里 的 乘 客 ! 都 呼呼大睡! 鼾声此起彼伏"$ 同事一边说一边 陶醉地笑着% 他肯定也是呼噜大军里的健将! 我 多 次 目 击 他 得 天 独 厚 的 睡 功 &不 管 在 什 && 么地方! 什么时间! 只要有机会! 都能在一 分 钟 内 进 入 熟 睡 状 态 % '我 站 着 也 睡 得 蛮 香 的%$ 他得意地告诉对他又妒又羡的朋友% 他 在这样的车厢美美地睡了一觉后! 醒来! 咦! 为什么这么静( 人呢( 蓦然一惊! 揉揉眼睛! 啊! 都在东歪西倒地睡% 于是! 他喜滋滋地 笑了! 吾道不孤% 人同此心! 何其可爱的早 班车) 碰巧! 昨天我乘地铁到东湾去! 时已黄 昏! 车厢里坐满了下班族! 打瞌睡的不多! 顶多一名两名! 且都不名正言顺! 躲在角落! 一手穿过手袋或文件箱! 以防被人抢走! 一 手搁在窗台或前面座位的后背! 以支撑塞满 了电脑程式* 股票指数* 基金涨跌* 销售曲 线的头颅% 我环顾四周! 窗外是缓缓沉降的 暮色! 灯光如浮标! 大地端着树木和房屋大
花地编辑部主编 / 责任编辑 吴小攀 / 美术编辑 麦宇恒 E ma:u i p n 0 0 y h oc m.n - i x o a 2 0 @ a o .o c l a w
无话可说
有一次参加一个活动! 在宾馆 的大堂等人! 遇到一个往日的熟人! 他喊了一声我的名字后就不作声了! 只是笑" 我也笑! 说! 好久不见啊" 他点点头! 还是不作声! 还是笑" 一般来说! 我和人聊天说话什么的 需要即时的一对一的回应! 他那里 停住了! 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一时半会儿我还走不了! 看来他也 是不急着走的! 也等人" 大概有七 八分钟吧! 真是难熬" 说什么呢# 中间我还说了两三句什么 $最近忙 啊 #% $天 好 热 啊 & % ! 他 还 是 以 笑 和 点头作答" 我的同事们终于出现了! 真是解脱" 我是不太会寒暄的人" 遇到的这 个熟 人 更 极 端 ! 完 全 不 会 寒 暄 " 这 样 的两个人遇到! 那就是失语" 我接送儿子上下学的时候! 常常 看到 他 和 他 的 同 学 彼 此 脆 生 生 地 喊 一 下对 方 的 名 字 ! 表 示 重 视 和 友 好 ! 然 后彼此无话! 跟着各自的家长走了" 那情 形 非 常 自 然 " 小 孩 之 间 是 不 寒 暄 的" 小 孩 之 间 甚 至 无 须 专 门 用 语 言 表 示道 歉 或 原 谅 " 有 一 次 ! 我 领 着 儿 子 在走 ! 一 个 小 男 孩 追 着 在 后 面 喊 儿 子 的名 字 ! 儿 子 不 搭 理 " 我 站 住 ! 问 小 男孩 什 么 事 ! 他 不 说 话 ! 只 是 又 喊 我 儿子的名字" 如是喊了五六声之后! 我儿 子 终 于 回 喊 了 他 一 声 ! 那 孩 子 顿 时如 释 重 负 ! 转 身 就 跑 了 " 我 问 儿 子 开头 为 什 么 不 答 应 他 ! 儿 子 说 ' (上 电脑 课 的 时 候 ! 他 把 一 个 游 戏 给 删 除 了! 因为我比他打得好"% (那你现在 还生气吗#% (开头一直生气的! 刚刚 才不生气了"% 孩子的世界较之大人来说! 要直 接简 单 多 了 " 其 实 ! 大 人 之 间 也 没 那 么多 话 可 以 说 的 ! 遇 到 一 个 熟 人 或 朋 友! 有 时 候 其 实 就 想 和 他 )她 * 打 个 招呼 而 已 ! 是 那 种 什 么 多 余 的 废 话 都 不说 的 那 种 招 呼 ! 笑 一 笑 ! 或 者 喊 一 声+ 如 果 我 们 成 人 能 通 行 孩 子 那 种 打 招呼 的 规 则 ! 其 实 蛮 有 意 思 的 ! 有 一 种有点酷的亲切" 乔 治,摩 尔 的 -一 个 青 年 的 自 白 . 里讲 ! 他 遇 到 一 个 老 友 ! (大 约 五 六 年前 ! 在 一 家 酒 馆 ! 他 拖 过 一 把 椅 子 坐在 我 对 面 + 我 们 互 相 看 着 对 方 + 我 说! /夏德威克0+ 他 说 ! /摩 尔 0%+ 接着! 这两个人也无话! 喝酒便是+ 这种相遇方式让读者看了挺来劲 的+ 至 于 说 怎 么 个 来 劲 法 ! 我 也 说 不 清楚! 就是觉得来劲+ 也许这里面! 省却 了 常 规 的 礼 仪 方 式 之 后 ! 人 有 一 种异 常 的 突 兀 感 以 及 轻 便 感 吧 + 很 多 时候! 我特别佩服那些不说话的 1两 人11 个 人 坐 着 或 站 着 ! 不 说 话 的 那个 一 般 来 说 掌 握 着 主 动 权 ! 而 没 话 找话 的 那 个 ! 多 少 处 于 劣 势 ! 多 少 有 点讪 讪 的 + 最 近 这 两 年 我 好 多 了 ! 如 果无 话 可 说 ! 我 也 可 以 不 说 话 的 ! 而 且神 态 自 若 + 修 炼 到 这 个 份 上 ! 我 也 觉得挺来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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