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政权与南方诸降国臣子的互动关系
林煌达
时间:西元二○○三年十月十八,十九日 地点:东吴大学外双溪校区国际会议厅 主办单位:宋代史料研读会,宋史座谈会,东吴大学历史学系 指导单位:教育部,国科会
宋初政权与南方诸降国臣子的互动关系
长庚技术学院通识教育中心助理教授 林煌达
一,前言
清代吴任臣在其书《十国春秋》序中,简略分析了十国政权的盛衰得失,其观点 是: 大抵南唐敦文事,江左以兴;吴越效恭顺,国祚克永;楚以侈靡丧厥家;闽以 淫暴倾其国;杨氏孱弱而随失;高氏无赖而幸存;前,后蜀之恃险无备矣,其 迹同也;南,北汉之先灭后亡,其势异也.知乎此,而十国君臣之得失,政治 之盛哀,传世长短之数,国势顺逆之形,夫固可以暨见而得其要领矣.1 被征服政权,固有其内在衰败因素,但就征服者而言,如何有效统治其人,事,地, 也是值得关注.如南唐趁闽,楚内乱的机会,出兵征服其地,终因未能有效统治其人, 事,地,导致 「闽土判涣,竟成迁延之兵;湖湘既定而复变,地不加辟,财乏而不振」 ; 「连兵十许年,国削民乏,渺然视太平之象,更若捕风系影」 2反观征服荆南,后蜀, . 南汉,南唐,吴越,北汉各政权的宋王朝,期间虽也遇到一些挫折,但结果却与南唐 有显著不同,不只能吸收各政权的人才,且能在经济,科学,文化上开创新的里程碑. 本文拟先以宋初政权对南方诸降国臣子的任用及管理,做为优先研究的对象.有 关宋初政权对诸降国臣子的处理方式,宋人王明清在《挥麈后录》中,引用朱希真的 论述,说明太宗编纂《文苑英华》《太平广记》等书,实含有安抚诸降国臣子的政治 , 意涵: 太平兴国中,诸降王死,其旧臣或宣怨言,太宗尽收用之,寘之馆阁,使修群 书,如《册府元龟》《文苑英华》《太平广记》之类,广其卷帙,厚其廪禄瞻 , , 给,以役其心,多卒老於文字之间云.3 其后张端义《贵耳集》一书中,亦谓唐太宗将陈,隋臣僚置之文学之职,以示尊崇, 使之究其用之勿疑也;而宋太宗取诸国有名之士,使其入宏文馆修书,是亦祖唐太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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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任臣, 《十国春秋》 (收於《新五代史》并附篇二种,台北:鼎文书局,民国八十三年六月六版) , 〈十国春秋序〉 ,页 1. 史虚白, 《钓矶立谈》 (收於《知不足斋丛书》 (二) ,京都:中文出版社,1980 年 6 月) ,页 943 上, 944 下 王明清, 《挥麈后录》 (收於《四库全书》第 1038 册,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民国七十五年三月) , 卷一,页 406. 1
之遗意也.4张端义的论点,实与王明清相类似.明人谈恺在对 《太平广记》 的按语裏, 直接引用王明清的说法,认为太平兴国年间编修群书,是在安抚降王诸臣,免其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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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清高宗,还是认为: 「宋太宗身有慙德,因集文人为《太平御览》《太平广记》《文 , ,
苑英华》三大书,以弭草野之私议.」6 但也有学者持不同的观点,清人赵翼在〈宋初降王子弟布满中外〉一文裏,列举 不少实际案例,说明:诸降王「子弟,臣僚,又皆分职州郡,掌兵民之权,而庙堂之 上,不闻操切猜防」 ,足见「宋太祖,太宗并包天下之大度,震服一世之神威,非诈 力从事者所可及也.」7近代学者聂崇歧在《太平御览引得》序中,质疑王明清,张端 义等人的说法,其论点是: 《御览》及《广记》同时纂修,其时吴越尚未纳土,北汉 刘继元亦未归降,所谓诸降王,仅后蜀孟昶,南汉刘鋹,南唐李煜等三人.昶卒於乾 德三年(965)六月庚戌,事在太祖朝,与太宗无关.刘鋹卒於太平兴国五年(980)三月 戊子,已在下诏修书之后,且其遗臣亦无侧身於馆阁者,与王明清所谓因降王死而用 旧臣修书之言,全不相符.8郭伯恭在《宋四大书考》导言裏,亦支持聂崇歧的看法. 并指出太宗之所以「敕篡诸书,其表扬己之稽古令名者实多,其用心於政治背景者则 少.」9 其实王明清,张端义的看法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只不过将部分降国臣子寘於馆阁 编修书籍,为宋廷管理政策之一而已.本文即在探讨宋初政权对南方诸降国臣子的管 理政策,以及诸降国臣子与宋廷的互动情形.
二,宋初政权处理诸降国臣子的政策
宋初政权对诸降国臣子的管理政策,首先是将降国重要官员遣送至京畿或其附 近,就近看管监控一阵子.此项政策,可从平定孟蜀后的诏命中看出,太祖乾德三年 (965)二月丙午,诏: 「伪蜀文武官并遣赴阙,赐装钱有差,治行清白,为众所知者, 所在州府以名闻.」10表一所列,为乾德四年(966)五月十六日,对被遣送至阙下孟蜀 重要官员的任官诏书,其中还包括孟昶兄弟及儿子.而在其它史料中,也可看到孟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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