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清朝前期蒙古封禁隔政策的形成与发展
清朝对蒙古的统治,从努尔哈齐时代开始,就以「分而治之」这一方针,作 为指导思想.到皇太极时代,由於漠南蒙古的归附,清廷开始将注意转移到漠 蒙古,并且确统一蒙古的指导方针1.过,就整体而言,清朝在关外时 期对蒙古(主要是漠南蒙古)的治与作为,还算上是「政策」 ,所颁布的各 2 项法,多半是「因时立制,不尽垂诸久远」 .直到入关后,为因应多民族 统一国家的需要,才有系统的制订各项法条文3,从而形成政策. 「封禁隔」 政策,就是属於治蒙政策的其中一项. 清朝前期,顺治(Ijishū dasan) ,康熙,雍正各朝都面同程自蒙古 的威胁,相对的,各朝也因时制宜,各自采取同程的封禁隔措施.在顺治 时代,主要面的问题是:一方面要肃清中原,剿除抗清势;另方面则又有 自喀尔喀以及厄特蒙古的威胁.康熙时代,在中原有「三藩之」 ;东南有「明 郑」抗清;西有准噶尔势的侵扰.雍正时代,虽然在长城以内已经没有足以 威胁清廷统治的抗清团体,但却面自西青海卜藏津,准噶尔部策妄 阿布坦与噶尔策 () 的骚.因此,随著中原与蒙古方面情势的变化, 清廷对於蒙古所实施的封禁隔政策,也有宽严缓急的发展.故而在探讨清廷对 蒙古所采取封禁隔政策的内容时,首先要了解此项政策的形成背景,将清廷所 面的整个国家情势结合起,才能一窥顺,康,雍三朝因时制宜措施的全貌. 其次,清廷对蒙古所实施的民族隔政策,主要可分为内外大层次:对内 ,是隔各部蒙古的合;对外而言,是隔蒙古与其他民族的深层接触. 蒙古的内部隔,包括以下几个方面:就部族而言,让漠南,漠,漠西三大 蒙古相统属,互往;就人员而言,严禁越界往以及私自出境;就政管 辖而言, 「外藩蒙古」又有「内扎萨克」与「外扎萨克」的区别.蒙古的外部隔 ,则包括汉,藏,回以及东诸民族(如锡伯,,鄂春)等在内的 民族隔.最后,清廷对蒙古地区的封禁,主要包括禁垦牧地与禁采矿物资源.
第一节
1
清朝建后的蒙古情势
皇太极早有统一漠蒙古的想法,顺治: 「当太宗皇帝时,尚有喀尔喀一隅未服,以外藩蒙 古惟嘛之言是听,因往召达赖嘛.其使未至,太宗皇帝晏驾.」 《清初五世达赖嘛档案史 选编》 ,文件第 36 号,页 24; 《元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档案史汇编》 , , (2)〈清代〉 , 文件第 467 号,页 230; 《清朝太祖太宗世祖朝实蒙古史史抄》 ,页 778; 《清实藏族史》 , (一) ,页 19; 《清代藏事辑要》(一) , ,页 3,顺治九九月初三日(壬申) .中国人民大学清史 研究所编, 《清史编》 (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 ,第一卷, 〈顺治朝〉 ,页 341.章 开沅主编, 《清通鉴》 (南昌:岳麓书社,2000)(1)〈顺治朝康熙朝〉 , , ,页 247. 2 「清太祖嗣服之初,始定国政,禁悖,戢盗贼,法制以.太宗继武,於天聪七,遣国舅 阿达尔汉等往外藩蒙古诸国宣布钦定法,时所谓 『盛京定』 是也.嗣续著有治罪条文, 然皆因时制,尽垂诸久远.」 《清史稿》 ,卷 142, 〈志 117刑法 1〉 ,页 4182. 3 顺治三 (1646) 五月,大清成,顺治: 「朕仰荷天休,抚中夏,人民既众,情伪多端…… 未定,有司无所禀承.爰敕法司官广集廷议,详译明,以国制,增损济,期於平允…… 名曰大清集解附……子孙臣民,其世世守之.」 《清史稿》 ,卷 142, 〈志 117刑法 1〉 ,页 4183. 44
皇太极在征服察哈尔蒙古以后,出於自身的主观意,俨然以正统蒙古大汗 的身份自居4.也因此在厄特遣使通贡5以及喀尔喀接受每进贡「九白」6的诏 之后,让皇太极自夸为蒙古已经臣服於清朝的统治之下7. 然而对喀尔喀,进贡「九白」 ,一方面是迫於清廷的压8,另方面最重 要的原因,则是如孟森所: 「此亦蒙古以土物邀赏於中国之惯例,不足言内向 9 也.」 主要著眼於经济益.对厄特,当时和硕特部的顾实汗10与准噶尔
这可从实胜寺碑文中看出.崇德三(崇祯十一,1638)八月十二日(壬寅) ,实胜寺成, 碑文中: 「至大元世祖时,有嘛帕思八,用千铸护法嘛哈噶,奉祀於五台山,后请移於 沙漠.又有嘛沙尔巴胡土克图,移於大元裔察哈尔汗国祀之.我大清国宽温仁盛皇帝, 征破其国,人民咸归.时有嘛墨尔根载佛像而,上闻之,乃命众嘛往迎,以畀至盛京西 郊,因曰: 『有护法,可无大圣.犹之乎有大圣,可无护法也.』乃命工部,卜地建寺於城 西三许……营於崇德元丙子岁孟秋,至於崇德三戊寅岁告成,名曰『华净土实胜寺』 .」 张羽新著, 《清政府与嘛教》 (萨:西藏人民出版社,1988) ,页 210.互《清朝太祖太宗 世祖朝实蒙古史史抄》 ,页 472—473. 《清初内国史院满文档案译编》 ,上册,页 354—355. 《清初五世达赖嘛档案史选编》 ,文件第 3 号,页 3; 《元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档案 史汇编》(2)〈清代〉 , , ,文件第 447 号,页 215.这表明皇太极自诩是继承蒙古正统成吉思汗 家族之后,而成为正统蒙古大汗的继位者. 5 崇德二(崇祯十,1637)十月丙午, 「青海厄特部顾实汗图拜琥,遣其头目库克贡 马匹,白狐皮,獭喜兽,绒毯等物.图拜琥初入贡,闻太宗德威远播,乃於元遣使,以 远至是始至.」 《清朝藩部要稿本》 ,卷 2, 〈内蒙古要 2〉 ,页 25.互 《蒙古回部王公表传》 , 第一辑,卷 81, 〈传 65青海厄特部总传〉 ,页 553. 《清史稿》 ,卷 552, 〈传 309藩部 5 青海额特〉 ,页 14447. 《清朝太祖太宗世祖朝实蒙古史史抄》 ,页 444. 《清实准噶尔史 摘编》 ,页 2. 6 九白之贡定於崇德三(崇祯十一,1638) .所谓「九白」 ,就是白驼一,白马八. 《清朝藩部 要稿本》 ,卷 1, 〈内蒙古要 1〉 ,页 21;卷 3, 〈外蒙古喀尔喀要 1〉 ,页 41.互《蒙古回 部王公表传》 ,第一辑,卷 45, 〈传 29喀尔喀土谢图汗部总传〉 ,页 335;卷 53, 〈传 37喀尔 喀臣汗部总传〉 383. ,页 《清史稿》 521, ,卷 〈传 308藩部 4喀尔喀土谢图汗部〉 14396; ,页 〈传 308藩部 4喀尔喀臣汗部〉 ,页 14417.张穆著, 《蒙古游牧记》 ,卷 7, 〈外蒙古喀尔 喀四部总叙〉 ,页 131.福格著, 《听雨丛谈》 ,卷 2, 〈九白〉 ,页 37. 7 崇德七(崇祯十五,1642)月辛丑,皇太极: 「厄特部,以至斡难河源,远迩诸国, 在在臣服.蒙古大元及朝鲜国,悉入版图.」 《清实准噶尔史摘编》 ,页 4. 《清朝太祖太宗 世祖朝实蒙古史史抄》 ,页 599—600. 8 崇德三(崇祯十一,1638)七月初日(丁卯) ,皇太极告诉扎萨克图汗部使臣达尔汉囊苏 嘛: 「朕其有罪者征之,无罪者则以善心抚慰,惟正义.故蒙天眷佑,将蒙古诸部,悉 以畀朕.今蒙古国主察哈尔汗之子为朕掌握.尔喀尔喀当尔主既在朕处,即应归顺,以安其生. 今反以朕为仇 ,侵归化城 ,非尔等分所应为也……今尔等知罪而则已,然 ,朕必征宥 .」 《清初内国史院满文档案译编》 ,上册,页 325—326.互《清朝藩部要稿本》 ,卷 2, 〈内蒙 古要 2〉 ,页 29;卷 3, 〈外蒙古喀尔喀要 1〉 ,页 41. 《蒙古回部王公表传》 ,第一辑,卷 61, 〈传 45喀尔喀扎萨克图汗部总传〉 ,页 424—425. 《清史稿》 ,卷 3, 〈本纪 3太宗本纪 2〉 , 页 64;卷 521, 〈传 308藩部 4喀尔喀扎萨克图汗部〉 ,页 14435. 《清朝太祖太宗世祖朝实 蒙古史史抄》 ,页 465. 9 孟森著, 《明清史讲义》 (台:仁书局,1982) ,页 428. 10 顾实汗(1582—1654) ,有时译作「固始汗」 ,本名图拜琥,是卫特汗哈尼颜洪果尔的 第四子,元太祖弟哈布图哈萨尔的后裔.互张穆著, 《蒙古游牧记》 ,卷 12, 〈青海额特蒙古 游牧所在〉 247. ,页 《清朝藩部要稿本》 9, ,卷 〈厄特要 2〉 126. ,页 《蒙古回部王公表传》 , 第一辑,卷 81, 〈传 65青海厄特部总传〉 ,页 552. 《清史稿》 ,卷 522, 〈传 309藩部 5 青海额特〉 ,页 14444.关於顾实汗的事迹,请马汝珩著, 《清代西部史衡》 (太原: 山西人民出版社,2001) ,页 197—213. (日)松宽著,马大正等编译, 《清代蒙古的史与宗 教》 (哈尔滨:黑江教育出版社,1994) ,页 23—25130—149.包桂芹编著, 《清代蒙古官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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