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那本异国之书——《苔丝》
一个纯洁的女人——本书的副标题.
在我手中的是一本1994年5月出版的蜡黄的书,一本只有8.20元的书,脆弱的纸张,捧在手里就好像快要散开的书.
它的年龄比我大了4个月,这本小说的年龄比我大了整整120岁,120年的沟壑,似乎增加了我阅读这本书的难度.但它是无价的,是坚坚定定刻在我脑子里的一本小说.
在哈代出版这本小说的时代,《苔丝》遭到批评不断,有的人认为副标题"一个纯洁的女人"中"纯洁"二字碍难接受.因为苔丝是个拥有悲惨命运的女人,她的悲剧在被阿力克(现在翻译为亚雷)夺走贞洁的那一刻便拉开了序幕.她与安琪儿相爱,但最终弃她而去的是安琪儿,她的第二次落入阿力克之手是她的父母,安琪儿和阿力克的责任,而苔丝杀死阿力克则是受尽欺辱的弱者的最后的对抗.
这是一个社会将一个纯洁,质朴,正直,刻苦的农村女孩逼到走头无路,最终杀人的故事,
哈代将阿力克设定成撒旦,是在黑原谷黄昏枯草的滚滚黑烟中映着火光出现时手执了一柄钢叉的撒旦,自称是"那幻化作低等动物来诱惑你的老家伙".对于安琪儿(angel),哈代给予了他"天使"的名字,但他带给苔丝的打击和产生的绝望并不亚于撒旦阿力克,最终也不过是一个习俗和传统的奴隶罢了.最终安琪儿回头了,但他没有得到"纯洁"的苔丝,是的,苔丝杀人了,她被无情地推向了绞刑架.
小说的结尾有这样一句话——"'正义'得到了伸张,那众神之首结束了他跟苔丝玩的游戏."那游戏的工具是与苔丝彼此爱得魂销蚀魄的安琪儿,这是如此地讽刺和悲怆.
这不只是安琪儿一个人的悲剧,更是一个时代的悲剧.那个时代,他们的顽固让人窒息,他们的意识污染着他们自己的内心,他们都手握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刺向某一个人.我时常觉得读这样一本书时,要提防着不知从何时,射来一把利剑,把我们的心狠狠地刺穿.
如果说在当时那个社会最难以接受的是她的贞洁,那么在现在这个社会,最受争议的是她的手上沾上了人的鲜血.我们纠结的是,一个杀了人的人,"与安琪儿逃走"、"监狱里孤独一生"和"最终走上绞刑架",到底哪个才是她最好的归宿?法律时代是不容忍一个犯了法的人逍遥法外的,哪怕这其中有太多太多的同情.或许这里面需要更多的争议,但苔丝是纯洁的,这是不变的.哈代手下的画面,永远是"一片风景,加一个人的灵魂",或许苔丝被绞死真的是最好的归宿,因为苔丝本人也无法摆脱传统的束缚,她曾经想自己要是被烧死那该多好,现实给她带来的绝望已经把她榨干,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这种悲观主义的确给我们读者注入了一种难言的伤感.
最后我只能说:习俗诚可贵,"纯洁"价更高,若为真情故,两者皆可抛.